0198 微服私访
孙传庭拍了拍张之极肩膀道,“小公爷,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,我们现在身处虎狼之地,万事得小心,本官劝你还是不要轻易结交什么朋友的好。”

张之极,“……。”

孙传庭想了想,又说道,“张小公爷,你去选二十来个武艺好的军卒过来,令他们都换上普通的伙计服,然后你也换身低调的旧棉布袍子来,本官决定微服私访。”

微服私访?

张之极一听微服私访这四个字,就觉得蛋疼菊紧。其实以前张之极最爱的事就是微服私访了。

这小子经常穿的破破烂烂,然后带一帮狗腿子到处晃荡,调戏民女啦,打架斗殴啦,凡是纨绔子弟们爱干的事,他都干过。

话说……

这微服私访还是挺爽的,张之极曾经就沉迷于其中而不能自拔,直到有一次……

微服私访的张之极,遇到了同样微服私访的皇帝陛下,可怜的张之极装逼不成,反被皇帝陛下打了脸,不仅被打了脸,还被他爹爆揍了一顿。

而张之极本人也差点被吓死,从此后他听到微服私访这四个字就想吐。

张之极哭丧着一张脸下去准备了,而孙传庭也在家仆孙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件半旧的缎袍,头上戴着幅巾,腰上则系着一方水头和颜色都很一般的和田青玉。

不过一会儿……

张之极就准备好了,但见这家伙穿了一件半旧的棉布袍子,袍子的袖口都磨破了,头上也只戴着网巾,并没有着冠。

张狗和赵虎二人也来了,这两个家伙虽然武艺一般,但是人机灵,张之极准备让他们打个下手啥的,其余二十名军卒也都准备妥了,皆作伙计打扮。

张之极开口道,“孙大人,末将已经准备妥当了,不知道您要去哪里微服私访?”

孙传庭的声音,“本官决定先去查访一下西安府附近的卫所屯田,本官来陕西前,陛下曾经交代过要将这陕西的屯田清一清,抓一波大老鼠!”

张之极为难道,“可是孙大人,现在城外面到处都是流民,说不定连流寇都有,您身为一方大员,怎能轻易涉足险境,末将不同意。”

孙传庭笑道,“张小公爷如果害怕的话,可以不用跟着本官。”

张之极见被鄙视了,他急了,“大人,末将不是害怕,只是末将要保护您的安危啊,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,皇帝陛下非剁了末将不可。”

孙传庭安慰他道,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本官不惧危险,好了,我们出发吧!”

张之极还想说什么?

可是孙传庭已经出门了,孙传庭这次装扮的是个落魄商人,他还让仆人准备了几车粮食布匹啥的,车子就停在西安府东面的城门……长乐门外。

因为孙传庭现在好歹是巡抚,各方势力盯着呢,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巡抚衙门,免得被有心人盯住了。

孙传庭一行人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的,出了巡抚衙门后,外面早就有一顶小轿等候多时。

孙传庭和张之极也不矫情,两人俱都挤在小轿里,轿夫抬着他们直向长乐门走去。

... -->> 大约半个时辰就出了长乐门外,孙传庭和张之极也下了轿子,二人换上劣马,而早就等候在城外的仆役此时也赶着马车上来见礼。

终于出了西安府……

孙传庭只觉得神清气爽,他突然闭上眼睛,深深一吸气,良久才又睁开了眼,目光中满是坚毅。

张之极则东张西望,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,虽然他们都出了城,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?

张之极等人又不是西安府本地人,对此处的地理并不熟悉,而既然是微服私访,肯定是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的,万一他们微服私访迷路了?那就尴尬了。

孙传庭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,他现在准备寻个本地人当向导。

大明的西北地区虽然受灾严重,但是西安府好歹也是陕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,所以纵然别处都水深火热了,可这西安府依旧繁华热闹。

别说城内了,就连长乐门外都是熙熙攘攘的,很多小贩在城外空地上摆摊贩卖一些商品。

孙传庭看了看,其中以布匹和皮货居多,此外还有彩绘泥塑,草编,火晶柿子,石榴,核桃等特产,只不过这些食品卖的都非常贵,也对~现在是灾荒年,能够入口的东西总要值钱些。

孙传庭找了一圈,他看中了一名摆摊写书信的读书人。

孙传庭上前行礼道,“这位先生好!”

这个读书人正愁眉苦脸的呆坐在那儿,如今世道不好,交通不便,连带着老百姓的书信往来也少了。

这位读书人在此枯坐了半天,一桩生意都没做成,他正愁今天晚上吃什么呢?

这读书人姓王,叫王斯文,他父母不过是泥腿子而已,因为土里刨食太苦了,王斯文的父母拼尽全力才让他读了书。

几年的书读下来,王斯文并没有考中功名,他连个秀才都考不中,可是他却因为读书而荒废了农活,也干不来田里的活计。

所以读书并没有改变王斯文的命运,他依旧是个穷巴子,而且还经常被人嘲笑。

这么多年的磕磕碰碰,王斯文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……穷人家的孩子就不应该读书,而是应该早点学门手艺,也好养家糊口。

什么考取功名?

什么金榜题名?

什么光宗耀祖?

这些东西都和穷苦人无关,老老实实干活赚钱才是穷苦人应该做的事情?

王斯文见生意上门……

他强压下狂喜,拱手道,“这位老爷可是要写书信?”

王斯文看孙传庭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,不像是个白丁,他有点狐疑的看着孙传庭。

孙传庭笑道,“并不是!”

王斯文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,他连话都不想说了,而是勉强笑了笑,继续问道,“不知道这位老爷找小可有何贵干?”

孙传庭开口道,“在下乃是外地的行商,想去郊外做点小生意,可是却又不熟悉路况,所以急需一名向导指引,不知道先生可愿意跑这一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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